最近，小鵬傳來了許多好消息。

11月1日，Xpeng汽車發布10月銷量數據，累計交付10138輛，同比增長233%，位居新勢力之首。這是繼9月份之后，Xpeng Motors連續第二個月銷量超過1萬輛。

日前，Xpeng Motors旗下專注于飛行汽車領域的生態企業小鵬田慧也宣布完成超5億美元的A輪融資，投前估值超10億美元。本輪融資由IDG資本、五元資本、Xpeng Motors領投，紅杉中國、中鼎資本、GGV ggv資本、高英創投、云峰基金等知名機構跟投，聚集了眾多一線投資機構。據悉，這也是亞洲低空載人飛行器領域迄今為止企業獲得的最大一筆融資。

在宣布融資消息后不久，小鵬田慧宣布正式聘請原直升機旋翼動力學與國防科技重點實驗室副總工程師李明為整機設計中心垂直起降總工程師，李明曾參與直10、直11、直18等直升機型號的研發工作。

從地下地鐵，到地面交通，再到低空飛行，城市內部的交通方式進一步立體化。今年2月發布的《國家綜合立體交通網規劃綱要》提出，2021年至2035年的15年間，要發展通用航空，發展城市直升機運輸服務，建設城市群內部快速空中交通網絡。

飛行汽車作為一種接近直升機的飛行器，具有垂直起降、懸停飛行等特點。，而且相對于直升機來說，對起降條件的要求沒有那么嚴格，甚至只需要一個車位大小的地面，也可以既飛陸地又飛陸地。但是飛行汽車離真正的商業還有多遠？

飛行汽車的前世

很多飛行汽車公司在闡述產品時，往往以城市交通擁堵為出發點。100多年前飛行汽車的最初發明者也有緩解交通擁堵的考慮。

1917年，美國發明家格倫·柯蒂斯(Glenn Curtis)在紐約舉行的國家航展上首次展示了一種名為“自動駕駛飛機”(Autoplane)的新型交通工具，因此柯蒂斯也被稱為“飛行汽車之父”。這輛飛行汽車裝有三個機翼，翼展12.2米。它用汽車發動機驅動尾部的四葉螺旋槳，但只能實現短距離飛跳。

1946年，羅伯特·富爾頓發明了“空中飛人”，主張“飛機可以在路上跑”，而不是“汽車在天上飛”。Airphibian擁有可拆卸的機翼和尾翼，150馬力的六缸發動機，可以以每小時120英里的速度飛行，而在道路上以每小時50英里的速度行駛。

此后，更多的發明家嘗試制造飛行汽車，但無論是飛行飛機還是飛行汽車，飛行汽車本質上仍然是微型固定翼飛機。

固定翼飛機的發明離不開各種飛行動物的仿生設計。從機翼的形狀、翼尖的小翼到機翼上的防振裝置，都是在模仿飛行動物完美進化而來的機翼的某些特性的基礎上，再疊加伯努利方程等空氣動力學領域的科學知識，精確計算速度、仰角、翼型等參數，從而實現飛行。

在飛行動物中，誰的飛行最完美？

美國布朗大學的科學家發現蝙蝠飛行非常完美。因為與鳥類和昆蟲相比，蝙蝠消耗的能量與翅膀產生的升力之比是最有效率的，在飛行過程中翅膀的運動更自由控制，身體旋轉180度所需的距離只有翼展長度的一半。

但是蝙蝠也有缺點。蝙蝠不能盤旋。懸停是飛行動物中罕見的技能。只有少數鳥類能短時間懸停，只有一種鳥能長時間懸停甚至倒飛——蜂鳥。

根據布朗大學科學家對“完美飛行”的定義，懸停飛行一定是不完美的，因為懸停需要巨大的能量來產生和維持升力。但在一些特定場景下懸停有著不可替代的意義，比如高樓救援、消防等。

正是因為懸停太難了，人類在制造飛機的時候，在制造出固定翼滑翔機和飛機之后很多年，才發明了懸停飛機——直升機。

目前，飛行汽車的主流技術路線已經從早年僅僅增加固定翼，轉變為具有懸停和垂直起降特性的電動垂直起降技術路線。

普通民航客機的推力與升力之比一般在16左右，rq-4甚至可以達到38，也就是說一個推力最多可以轉換成38個升力，升力超過飛機重量就可以起飛。

而電動垂直起降基本上一個推力只產生一個升力，能耗特別高。也正是隨著高倍率放電電池技術的發展，電動垂直起降通過分布式電力推進系統，用多個電機和飛行控制組成的動力系統取代燃油型、笨重、復雜的發動機，成為飛行汽車技術路線的新寵。

因為飛行汽車的設計不僅需要航空領域的空氣動力學設計基礎，還需要動力電池、電機等新能源汽車的基礎零部件，所以飛行汽車的參與者不僅是車企，還有飛機制造商，甚至還有租車公司和科技巨頭。

2017年，優步聘請了美國宇航局的高級技術專家幫助他研究飛行汽車。同ＰＯＰＵＬＡＴIＯＮ站起來。分別于2017年和2018年在日內瓦車展上亮相的Up Next飛行汽車由奧迪、空客和意大利設計公司聯合開發。這兩年涌現了一批創業公司，比如美國的Joby Aviation，德國的Volocopter，日本的SkyDrive。

中國也有無人機制造商，如億航，創新企業，如實迪科技和鳳飛科技，以及小鵬和吉利的子公司，它們關注航空旅行或正在開發電動垂直起降載人飛機。

自8月份以來，Joby、Lilium和Archer等外國電動垂直起降公司相繼登陸美股。僅在9月份，國內企業就發生了一系列飛行汽車項目的投融資新聞和進展:

由順為資本領投的沃蘭特完成數千萬天使輪融資，其1:3比例驗證機“小小胖子”完成首次試飛；

吉利的沃飛長控和德國的Volocopter宣布在成都成立合資公司——沃龍控泰，并訂購了150輛德國Volocopter飛行汽車；

當時的科技先后獲得藍馳創投的種子輪和德迅投資的種子+輪共計1000萬美元；

鋒飛科技A輪融資1億美元，旗下V400“信天翁”貨運電動垂直起降項目正在申請適航認證；

億航在第十三屆珠海航展前夕展示了其首架雙座有人駕駛飛機VT-30...

過于樂觀的預測

選擇部署飛行汽車的企業普遍看好這種交通工具的安全性、應用場景、落地可能性等方面。

在安全性方面，優步2016年發布的《城市空中交通白皮書》認為，飛行汽車將比傳統汽車更安全，因為通用飛機每乘客公里的死亡率是私人駕駛車輛的2倍，而飛行汽車可以通過分布式推進和輔助智能駕駛將這一比例降低到通用飛機的至少1/4，即飛行汽車的安全性可以提高到私人駕駛車輛的2倍。

在商業運營方面，億航發布的《城市空中交通系統白皮書》認為，城市空中交通系統比出租車系統更接近公交系統，所有自動駕駛飛機由指揮調度系統集中監管，按照點對點的固定路線有序運行。在集中管理和點對點固定航線下，未來自動駕駛飛機的直線飛行成本可以比紐約同等距離的出租車便宜，運營商也可以盈利。

小鵬田慧的飛行汽車項目也對未來抱有樂觀的預期，甚至認為客戶不僅僅是B端，還有C端客戶。

但從各企業已經發布或規劃的飛行汽車參數來看，上述預期可能過于樂觀。

小鵬田慧規劃中的第六代飛行汽車

以小鵬田慧的飛行汽車為例。

在安全性方面，將于2024年量產的第六代飛機旅行者X3聲稱，它將配備三個冗余飛行控制系統、兩個冗余動力系統、多個分布式降落傘、雷電防護等。，理論上確實提高了安全冗余度。

但它的預設飛行高度只有幾十米，降落傘需要足夠高才能打開。可能降落傘剛打開，飛行車就已經墜地了。

從經濟上來說，推升比太小的固有特性決定了無法預測飛行汽車的里程單價能低于出租車。

A級車在行駛平穩的情況下，百公里只需要消耗10多千瓦時的電或者不到10升的汽油。對于推重比很小的電動垂直起降來說，大部分能量都花在了維持升力上，這意味著飛行汽車的出行成本不可能低于出租車。

以小鵬·田慧公司發布的“旅行者X2號”為例進行參數分析。空重560 kg，最大起飛重量760 kg，最大飛行速度130 km/h，續航時間35分鐘——那么最大續航只有75.83 km，實際操作大概達不到這個理論續航水平。

小鵬·田慧第五代飛行汽車旅行家X2

旅行者X2沒有公布其電池容量，但電池肯定是飛行汽車中最重的部件，必須采用安全許可下質量和能量密度最高的方案。如果電池占一半重量，以200Wh/kg電池組的質量能量密度計算，電池容量為56 kWh，百公里耗電量高達73.8 kWh。

換句話說，能載兩個人的飛行汽車平均百公里耗電量是能載五個人的A級電動汽車的近五倍。

根據發布會的信息，小鵬田慧六代機的航海家X3將由航海家X2的4軸8槳改為雙旋翼，只能飛也能在陸地上飛，續航里程700多公里，續航里程50多公里。這個數據表明，飛行汽車和陸地旅行的能耗差異是它們自身的10倍以上。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商業化是不可能的，價格也不是影響飛行汽車商業應用的唯一因素。如果飛行汽車每公里的價格只是出租車的四五倍，對于高端客戶來說其實完全可以接受。

除了成本和安全，低空飛行的政策和市場接受度更有可能阻礙飛行汽車未來的發展。

7月17日，據中國民航局消息，湖南成為全國首個低空飛行試點省份。湖南將在3000米以下低空空域積累飛機監視與通信覆蓋、低空空域監管、低空空域運行管理等方面的經驗，為國家低空開放提供理論依據。

飛行汽車的技術特性注定了它只適合短途客貨運輸，所以湖南省開放的低空空域并不是它的全部目標領域，一二線城市的城區才是飛行汽車規劃的重點應用場景。

而我國城市管理者對城市安全的要求更高。少數實驗性的飛行汽車或許可以在特定的場地飛行，但在更繁忙、更豐富多彩的地方，城市管理者和市民未必能接受飛行汽車從頭頂飛過。

“P7”的第二個夢想，第六代很難完成。

據統計，世界上有150多家飛行汽車公司，中國也有很多汽車公司和無人機公司。但是很刺激，很少落地。2017年11月13日，吉利宣布收購美國Terrafugia飛行汽車公司。雖然有概念產品，但至今未見成功的商業應用。

問題是，為什么這么多頭部投資機構更看好小鵬制造飛行汽車？

今年1月，何曾在朋友圈提到:“(趙)得力從最初的構想到現在，經歷了7年的不斷進化。總有一天，飛行汽車的‘P7’將會誕生，我們將可以在城市中低空自由行駛。”

Xpeng Motors能在第二代量產車中做出一輛驚艷的小鵬P7，最終讓一輛能與特斯拉汽車抗衡的車出現在中國的電動車賽道上，這就是小鵬P7的產業意義。那么，其第六代飛行汽車能否成為中國飛行汽車行業的標志性作品呢？

小鵬田慧第五代飛行汽車旅行者X2真實飛機試用。

小鵬當然有理由樂觀，但其產品在短期內仍有許多困難和問題需要解決。

首先，傳統的汽車底盤由剎車、懸掛、轉向元件、變速器等諸多裝置組成，汽車底盤重量可達500-800 kg。雖然六代機旅行家X3會減重，放棄傳動等零件，但為了兼顧道路的“汽車”功能，總有一些零件不能放棄，這會給飛行汽車增加不少重量。

要知道，動力電池系統的能量密度只有200Wh/kg左右。有人指出，如果將動力電池系統的能量密度從200Wh/kg提高到500Wh/kg，飛行汽車的有效載荷可以提高近1/4，續航里程可以提高近2倍。然而，電池的化學革命是非常困難的。飛行汽車的動力電池已經很重了，任何其他可能增加重量的措施都會大大降低飛行體驗。

第二，雖然飛行汽車宣稱可以在行駛過程中隨時變形起飛，但畢竟飛行是一個需要申請空中交通管制的動作，而不是一堵車就從路上飛過去。在起飛前，小鵬田慧的第六代飛行汽車需要伸出兩個折疊旋翼，車身寬度將超過12米，因此無法在行駛的道路環境中起飛和降落。這樣一來，飛行汽車的道路功能可以說是沒有必要了。

再次，飛行汽車有固定翼、直升機、旋翼機、涵道風扇等多種技術路線，其中旋翼和涵道風扇是航空領域實現垂直起降的兩種基本推進方式。現有的飛行汽車基本采用分布式推進方案，采用多旋翼或涵道風扇。

一般來說，無論是涵道風扇還是轉子，安全冗余“多”總比“雙”好。然而，計劃于2024年批量生產的“旅行者X3號”已經從“旅行者X2號”的4軸8螺旋槳減少到雙旋翼。雖然還是有很多安全冗余，但是偏離分布式推進設計更有可能是一種倒退。

由于涵道風扇可以產生額外的推力，削弱葉尖損失，所以先進涵道風扇設計的比推力指標明顯高于旋翼，只有旋翼直徑的70%左右就可以產生同樣的推力，噪音也會比旋翼小。對于需要更大推力的飛行汽車來說，涵道風扇可能是比旋翼更合適的技術路線？

問題又來了。面對飛行汽車面臨的輕量化、電池能量密度、航空電氣化等難題，以及更多的政策、監管、市場障礙，為什么頭部投資機構還要投資？你不怕給水漂5億美元嗎？

或許我們可以參考類似飛行汽車公司的案例。

8月，提供空中出租車服務的初創公司JOBY Aviation宣布，已通過特殊目的收購公司完成在紐交所上市，股票代碼為“JOBY”和“JOBY WS”。

據報道，Joby Aviation開發的電動垂直起降續航時間為150英里。除了一名飛行員，該飛機一次可搭載四名乘客，最高時速可達200英里(約322公里)。與小鵬田慧一樣，計劃于2024年量產并投入使用。與其他電動垂直起降飛機制造商不同，Joby Aviation將成為電動垂直起降的制造商和運營商。

截至美國東部時間11月2日收盤，Joby Aviation的市值已經接近60億美元。

據天眼查資料顯示，的注冊資本為人民幣1000萬元，何持有60.1%的股份，持有廣東鑫鵬汽車實業控股有限公司19.9%的股份，趙德利持有15%的股份。

每家投資機構的具體投資金額尚未透露，但作為領投方的IDG資本、五元資本和Xpeng Motors估計至少占總融資額的一半。投資人投資的股份比例沒有公開，但原股東的股份肯定會被相應稀釋。公開資料顯示，投資前估值超過10億美元，如果按照15億美元計算投資后估值(10億原始估值+5億投資)，幾大投資機構的股權份額合計可能在33%左右。

如果幾年后小鵬田慧上市的市值能達到現在Joby Aviation的一半左右，即30億美元，那么超過5億美元的A輪投資人將有很大概率不虧損。這只是基于公開信息的粗略估計，相信投資機構內部會有更細致的賬本。

寫在最后

資本的玩法和制造業不一樣。

當吉利、小鵬等車企要“上天”時，長城汽車董事長魏建軍在一次內部會議上表態:“長城專注造車，不做手機，不上天。”

然而，IDG資本合伙人崔廣甫表示:“我們相信飛行汽車將是一個萬億美元的市場，隨著電池技術、自動駕駛技術和材料科學的快速發展，人類有機會通過飛行汽車的組合創新來突破工程壁壘。”

五元資本創始合伙人劉勤也表示:“Xpeng汽車上市后，我和何討論公司下一步長期發展戰略時，討論了中科公司發展戰略的內在驅動力...要敢于發現具有巨大社會價值的商業問題，大膽投入研發，做出具有世界級競爭力的創新嘗試。”

資本愿意嘗試飛行汽車這個全新的項目，甚至可能顯得有點“忽悠”，這也是未來資本提前探索的最大積極意義之一。

Paypal創始人彼得·蒂勒(peter teale)曾諷刺硅谷對互聯網的偏愛:“我們想要一輛會飛的汽車，但我們得到了140個角色。”但現在，終于有更多的人愿意投資開發飛行汽車了。當全世界發達國家都在研發以電動垂直起降技術為主要路線的飛行汽車時，中國企業一定不能缺席。這不僅是一種理想主義，更是一種現實利益的考量。

作為關鍵技術的引領者，即使沒有短期的市場效益，電航技術的研發也會刺激動力電池、燃料電池、新型輕量化材料、氣動設計等方面的進步，為Xpeng Motors的電動汽車研發帶來航空級的技術儲備，長期來看仍然會給社會和投資機構帶來正效益。

城市空中交通既然興起了，總會在跌跌撞撞中逐漸進步。

對于小鵬來說，作為飛行汽車，成功可能成為低空載人飛行器中的“DJI”；不會的，不會失去小鵬的根基，積累的技術將來還是可以用的。也許在IDG資本、五元資本和Xpeng Motors這三個主要投資者中，Xpeng Motors的貢獻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