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文娛業正在掀起新浪潮。
在政策端,利好逐步涌來。2022年12月,國家廣播電視總局辦公廳印發《關于國產網絡劇片發行許可服務管理有關事項的通知》,其中明確,穩步推進網絡視聽領域行政許可服務管理相關事項的標準化、規范化、便利化;同年2月印發的《“十四五”中國電視劇發展規劃》 指出,“十四五”時期中國電視劇發展目標為,主題創作引導激勵機制更加完善,精品供給能力顯著增強,現代產業體系和市場體系進一步健全,國際交流合作深化拓展,良好職業道德和行業風氣更加鞏固。
在2021年印發的《“十四五”中國電影發展規劃》提到,展望 2035 年, 我國將建成電影強國, 中國電影實現高質量發展, 電影創作生產能力顯著增強, 彰顯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中國美學的精品力作不斷涌現, 以國產影片為主導的電影市場規模全球領先。
在市場端,信心加速恢復。2023年春節檔電影票房達到 67.58 億元,同比增長 11.9%,恢復至2019年同期的116%。隨著長視頻平臺走向盈利周期,劇集市場趨向穩定。
從作品來看,《流浪地球》系列影片在中國大陸地區總票房超過87億元,且《流浪地球2》海外票房破億;《唐探》系列在中國大陸地區總票房超過87億元,另網劇《唐人街探案》亦獲得不俗反響。全民現象級大劇《狂飆》創造了愛奇藝會員收入記錄。
在生產端,AIGC逐步提升影視工業化水平。AI 對影視內容生產的提效在前期策劃、中期拍攝、后期制作、宣發等環節均能體現。
整個產業都在煥發生機。但必須注意的是,種種變化背后,文娛市場運轉邏輯正發生根本性變化,行業走向透明、專業、可持續。這吸引著資本回流。
由此,21世紀經濟報道推出《文娛新浪潮》系列報道,聚焦頂級創作者及頭部公司操盤手,探尋文娛產業可持續路徑。
本期,我們再次與集監制、導演、編劇、演員等多重身份在內的電影創作人陳思誠相約對話。在今年端午檔,他所監制的《消失的她》成為票房冠軍,檔期內票房達到5.07億元。
另一頭,這位從演員成功轉型的百億票房導演,正在電影系列化及衍生市場持續探索。目前,《唐探》網劇的第二季正在后期制作中,音樂劇也在開發。從IP打造來看,《唐探》系列與包括模玩、文創、3C、小家電、服裝服飾、食品飲料等超過50多個品類的產業均有衍生開發合作,且未來還有游戲、實景娛樂等領域的規劃開發。此外,由陳思誠監制的《誤殺》系列,兩部影片國內票房超過24億元。這都是國內系列化電影制作的少見成功樣本。另在懸疑、犯罪片類型上,除《消失的她》外,他還做了《三大隊》等新嘗試。
值得注意的是,在向外拓展節奏上,陳思誠有自己的選擇。
“我們現在相對來說,還是先聚焦在電影本體。”他說。
電影市場正在回暖。
據貓眼專業版數據,2023年電影端午檔總票房9.09億,位列中國影史端午檔票房第二。其中,《消失的她》成為2023年端午檔票房冠軍,檔期內票房達到5.07億元。截至6月25日18:00,該片總票房已經超過6.42億元,成為今年暑期檔票房冠軍。
這是一部懸疑片,由陳思誠監制編劇,崔睿、劉翔執導,朱一龍、倪妮、文詠珊領銜主演。對于《消失的她》,陳思誠表態,這是一部“不遺余力”的作品,他深度參與了劇本與拍攝環節。
由于《消失的她》拍攝時,《人生大事》尚未上映,這意味著,那時算是電影圈“新人”的朱一龍,關注度不會特別高。這讓《消失的她》回報率成為看點。
“電影很特別,要對大盤有預期,對內容要相信。這事要么輸要么贏。持平也算贏?!标愃颊\說。
另一頭,當下,陳思誠不僅是監制、導演、編劇、演員,更是壹同制作實際掌舵人。由此,他要考慮更多。
目前,壹同制作,正處于項目擴張期。以《唐人街探案》系列為例,《唐探》電影、網劇均處于制作周期中,音樂劇也在開發。除《消失的她》外,電影《三大隊》即將上映,另有新片在籌備中。
陳思誠也是中國電影系列化的標桿性人物。從IP打造來看,《唐探》系列與包括模玩、文創、3C、小家電、服裝服飾、食品飲料等超過50多個品類的產業均有衍生開發合作,且未來還有游戲、實景娛樂等領域的規劃開發。此外,由他監制的《誤殺》系列,兩部影片國內票房超過24億元。這都是國內系列化電影制作的少見成功樣本。
關于《消失的她》種種細節及對未來規劃,該片上映前夕,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對陳思誠進行了獨家專訪。
《21世紀》:為什么想拍《消失的她》這個故事?
陳思誠:《消失的她》一開始不是一個特別成熟的故事架構。但有一點特別吸引我,就是這個故事緣起的一個開頭,一個男人說自己老婆失蹤了,突然第二天一個陌生女人躺在身邊,那女人說我就是那老婆,就這個故事這個點特別吸引我。
后來跟另外一個編劇,不斷去打磨這個故事,再加上這些年幾次三番的社會熱點事件頻發,一直在沖擊我。譬如有一個案件,加害者接受采訪時談笑風生,很冷靜。我在想他是怎樣一個人,在怎樣的境遇下會產生這么極端的行為。我們試圖用電影去接近一個所謂的異化的人的內心。
《21世紀》:從成片來看,你做到想了解那個人內心程度了嗎?
陳思誠: 我沒有想要了解那個人。我們都是社會性動物,我也一直受困于種種問題。這樣的問題對我有沖擊,對我有未解,那也一樣,對普通的觀眾所有的群體有沖擊,有未解,這種沖擊和未解都是一致的,這就是所謂電影的社會性,怎么能引發他的社會性話題和社會性關注?
電影不能脫離時代,電影完全是時代的觸角,為什么我們這個時代有這樣的電影、那樣的電影,我們這個時代沒有這樣的電影、沒有那樣的電影,因為它是當下。
《21世紀》:從整體的成片完成度來看,如何評價《消失的她》?
陳思誠: 我們不遺余力了。我沒有任何的保留,最后的完成度也我自己是滿意的。當然,最后還是看市場。
《21世紀》:演員選擇上,為什么選朱一龍來飾演何非的角色?
陳思誠:因為他模糊。在《消失的她》里,演員不能讓觀眾有特別強烈的符號感。一龍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模糊的一個演員狀態,是最好的演員狀態。因為他合適,我就邀請了他。
《21世紀》:當時朱一龍還算電影圈“新人”,那是不是意味著,《消失的她》省了很多演員經費?總體投資盤子怎樣?
陳思誠:總體投資成本也不算小,盤子不大也不算小。電影很特別,特別像炒期貨,要對大盤有預期,對內容要相信。
你要對內容本體要相信,對大盤有預期就去做,沒有那么多的其他方面的考量。結果也快出來了,這事要么輸要么贏。持平也算贏。
《21世紀》:《消失的她》融資有壓力嗎?
陳思誠:沒什么壓力。剛開始拍的時候,是我們跟阿里兩家,然后剩下慢慢有些資方進來。
《21世紀》:《消失的她》中你的角色?
陳思誠:編劇和監制。相比上一部監制的電影《誤殺2》的話,這個戲我的投入度和關注度要更多。《誤殺2》我只是參與了前期的劇本的意見,但我沒有執筆,這個劇本是我參與度比較高。
一個是,《消失的她》臨開機的時候,劇本我也不滿意,最后就改了很多。作為監制,我應該算我們公司作品最后一道屏障,在我這,最重要的是影片到最后見觀眾的時候別丟人,其他的過程不重要。
《21世紀》:“別丟人”的標準是什么?
陳思誠:包括完成度和審美。當然我也有一些遺憾,但《消失的她》遺憾很少,因為參與度很高。有一些項目確實有一定的遺憾,我認為還可以更好。但也受制于時間等各種各樣的問題會有一定的遺憾。但我能做的就是盡量彌補和減少遺憾。
《21世紀》:如何看待豆瓣評分?
陳思誠:我沒有特別關注這些東西。最重要的是作品能留在觀眾心里。豆瓣本身也有自己的細分受眾偏向性。
《21世紀》:《消失的她》為什么會選擇崔睿和劉翔執導?
陳思誠:劉翔拍過一部長篇電影《不速來客》,我認為他對類型電影有一定的掌握能力。他還是更像是“作者型”導演。
崔睿算是比較職業的導演,他是美國電影教育出來的,不懼怕拍大片。第二,他明白導演在一個生產流程里、工業環境的生產流程里應該扮演的具體角色是什么。兩人很互補。
《21世紀》:為什么要簽這么多導演?
陳思誠:從公司運營本體來講,要解放生產力,就一定要有更多的生產線。從中國電影產業來講,也需要新鮮的血液和對于類型電影能有把握的人。
《21世紀》:現在電影市場不算好,為什么還要投如此多新片?
陳思誠:還是要選擇看多還是看空的。要選擇相信宏觀經濟形勢,或者說大家對電影的認識,我認為中國觀眾還是需要電影的,這是第一。第二,雖然現在的市場復蘇節奏看似還是比較緩慢,但我更加覺得通過我們努力還是有機會。片子多,但確實也在做一些比如說成本上的控制,或者對于類型片選擇。
我未來可能不會更激進地做《外太空的莫扎特》那樣的類型化,在公司的運作當中,也會規避一定的風險。但確實總的來說我們還是相信市場。
《21世紀》:好像一些更溫暖的題材更適應如今的市場環境,譬如甜寵之類。你怎么看?
陳思誠:作為創作者,不可能一直迎合。不能因為一種類型火,就去做。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基因,都有自己獨特的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有一些東西我是做不了的。
《21世紀》:好像你的作品都更集中于懸疑題材?
陳思誠:我們也做過像《外太空的莫扎特》這樣其他賽道的東西。好奇心是共性,我真的就覺得生活就是最大的懸疑,很多東西是我自己一直受困,想要去試圖接近答案,但到最后你會發現我們的力量那么薄弱,我們離答案那么的遙遠。電影能給你答案,但生活給你的答案可能是片面。
電影是我自己解決我自己和這個世界關系的很重要的抓手。我通過這一部部作品更加的了解這個世界,電影作品就是鏡子。
《21世紀》:如何定位壹同制作?
陳思誠:我更希望未來,如果有“壹同制作”這4個字,不會讓觀眾失望。我們不可能保證作品都一定是精品,部部都擲地有聲,因為不符合創作規律,但我們一定會是認真的去做項目的一個團隊,會在類型和領域選擇上更為專注。
《21世紀》:如何看待電影市場的長鏈空間?
陳思誠:以前對整個產業的理想和抱負要遠超現在,但現在會發現,所謂的讓產業擴充它的產業規模,與其他產業發生共振這件事情很難。
我現在反而在選擇的是退,你看似的“進”,其實是“退”。因為《外太空的莫扎特》這個電影,是從產業外倒推回內容,當時更多的看重是它產業外延的IP。
但現在我更多的東西,其實又回歸到電影本體了。宏觀經濟形勢決定很多問題,現在不是一個特別激進的,適合所謂開疆拓土、大展拳腳的時候。我們現在相對來說,還是先聚焦在電影本體。
《21世紀》:如何看待AIGC對電影業影響?
陳思誠:我們沒有辦法去改變大勢。
最近已經開始有所嘗試。8月份要開一部新片,美術跟視效團隊出的概念設計都選擇了chat GPT先做一輪提報,最終針對不同場景出現了2000多張概念設計圖,這是以前所不能想象的。最后選了200張左右,但還是讓整個團隊覺得很驚詫,第一驚詫于速度,第二驚詫于chatGPT的想象力,它還是跟人類有特別不一樣的地方,超越人類很多的部分,但也不能說完全拿來我們就能用了。
現在與工作的結合,就像團隊成員一樣,或者是一個頭腦風暴的重要抓手,會把一些東西放到關鍵詞,放到程序里做修正。再去加工,再用一些底子去做改造。或者他只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思維拓展的工具,因為它太天馬行空,太豐富。
對于電影,目前在文本劇本上影響有限。
電影是一個對人生綜合認知的東西,就是把三維空間拓展為另外一個維度的三維空間,塑造了一個三維空間,所以什么時候如果chat GPT能做電影了,人類也真的可能很危險?,F在還不用去擔心。chat GPT可能會對一些場景,比如說一些模擬場景的使用,但關于情感,關于怎么樣讓更多的讓觀眾和演員跟內容建立情感,包括哲學思維、審美表達的這種認識,chat GPT還遠遠達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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